2008～2009年中国国内旅游的发展分析与趋势预测

摘要：

2008年是中国国内旅游的调整期。由于这年中国出现的多种因素，国内旅游也就发生了较多的变化。从旅游人数、出游率、人数增长率、人均花费、旅游收入、收入增长率这些表象数据的变化中，或者可以发现一些特征。本报告除了从多侧面讨论了2008年国内旅游增长减缓的原因外，更在对30年发展的反思中，试图探索一下有利于中国国内旅游新发展的途径。展望2009及其随后的几年，中国国内旅游定将继续发展，发展中的波动或将难以避免，但是，如果我们能够为它的发展创造更多的有利因素，其发展前景将会更加令世人炫目。
关键词：中国国内旅游 调整期 发展 波动

一 2008，中国国内旅游大变化的一年

1.2007年末，曾有的关于2008年国内旅游的预测

在2008年初《2008年旅游绿皮书》的《中国旅游2007～2009：热点·前瞻》里，报告撰稿人一开篇就说，“告别了2007，‘亥’去‘子’来。中国旅游业正在迎来大变化的2008年及其随后的几年。”同时，在该本绿皮书的《2008～2009年中国国内旅游的发展分析与趋势预测》报告中，撰稿人还进一步就未来2008年中国国内旅游的发展做了这样的分析。

2008年开始实施的《职工带薪年休假条例》和《关于修改〈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的决定》带来的居民可自由支配时间的变动，其积极的一面自然是重要的（本报告在上面也已经有了较多的述及）；但是其负面影响，以及旅游相关行业的适应办法如何，却一时难以测定。这就成了预测2008年中国国内旅游发展的一个难以逾越的问题。

预测2008年中国国内旅游发展的又一个难点是，虽然国家的社会保障措施和在公共服务领域的努力都有助于居民消费信心的增强，但是居民面对2007年末CPI（物价指数）的空前高位运行，面对2008年中国股市和房市将有可能出现的巨大震荡，人们是捂紧钱包还是放心消费，也是颇费斟酌的。所以，2008年中国国内旅游在继续迈着稳健大步的同时，能不能继续2006年和2007年的适度“加速”，或者“加速”的步子有多大，是否会出现新的“井喷”，现在也都缺乏预测的依据。

不过，报告撰稿人当时只考虑到了此前的经济发展因素、政策因素、旅游产业本身的规律等，没有能够预料到在2008年出现的自然灾害，而且对于诸多不利因素也未及详论。现在分析起来，正是自然灾害和其他负面因素的影响，从而使得2008年中国国内旅游出现了近五年少有的“增长放缓”现象。

2.2008年，有关国内旅游的统计

2009年1月上旬，国家旅游局在全国旅游工作会议的工作报告中初步测定，2008年全年国内旅游可达17亿人次，增长约6%；国内旅游收入可达8700亿元，增长约12%。

随后，经国家统计局核定，2008年我国内旅游总人次为17.12亿人次，比上年增长6.3%；国内旅游收入为8749亿元，比上年增长12.6%。

如果将最近五年中国国内旅游发展的情况作一比较，那么，对2008年中国国内旅游的发展态势就会有更多一些认识。

很显然，2008年中国国内旅游的人数增幅，是近五年来最低的一年；其收入增幅与2005年相似，同处于五年的最低位置。

每年连续出版的《旅游绿皮书》，在其国内旅游发展报告里曾经有过多次的强调，衡量旅游业的发展状况，只看收入增长是绝不可取的。所以，虽然目前中国旅游业的发展还缺乏必要的指标体系，但是，在完整的指标体系建立之前，我们便不能不将居民的出游总人数、居民出游率、平均花费等等，一并作为我们分析问题的依据。

2008年应该说是一个旅游增长的“平年”。

由于它是近五年里人数增长率最低、出游率增长最低的年份，所以，虽然这年国内出游者的人均花费也有不少的增加，但是旅游总收入的增长率仍然处于五年里的低水平。

二 2008，机遇、挑战与现实

1.2008，节假日制度带来了新的期盼

2008年，是中国实施新的《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的第一年。从2007年末公布的2008年“年节放假的安排”来看，由于四个“三日小长假”的出现，关于“黄金周”的争论已经平息，人们盼望着能够更好地享受四个“小长假”的休闲生活，商家也期待着小长假消费热潮的连续出现。

2008年，也是中国实施《职工带薪年休假条例》的第一年。《职工带薪年休假条例》是一个划时代的标志，从条例的规定和实施办法的积极拟定，预示着中国即将迎来逐渐显现的职工普遍享受带薪休假的新纪元。虽然也有民众对条例的落实表示出较多的疑虑，但是大众传媒的积极报道仍然鼓舞着多数居民的信心。

2.2008，中国国内旅游面临的第一个考验，是南方地区的雨雪冰冻灾害

2008年，中国国内旅游面临的第一个考验，是南方部分地区发生了50年来难得一遇的低温雨雪冰冻灾害。

2008年中国南方部分地区的低温雨雪冰冻灾害，被气象研究者称之为拉尼娜现象与异常大气环流巧合的“极端异常天气事件”，它导致了部分地方电力、交通系统危机：一些地方出现了停电事故，大型机场被迫关闭，铁路、公路营运线路也部分瘫痪，使得一时间17个省区市全部或部分停止了旅游接待和旅游组团。同时，由于灾害造成了广东通往我国中南部分省市的交通受阻，大量旅客也不得不暂时滞留广东。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害，虽然各级旅游部门和全国旅游行业坚决服从和服务于抗灾救灾大局，迅速行动，支持抗灾救灾，并力争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然而此次灾害给灾区旅游业造成的损失仍然相当严重。据截至2008年2月9日的统计，灾害造成旅游直接经济损失约69.7亿元。其中包括全国19个受灾省区市的824家景区、5231间建筑、1.5万处旅游公共服务设施、2542公里旅游道路，都遭受了程度不同的损坏。1662家景区因灾暂时关闭。大量绿化植被和古树被冻死冻坏，大量名贵树木被压断。游乐设施、游船游艇等设施设备不能正常运行，停车场、旅游步道和旅游标识标牌大量损坏。有关资料显示，此期间“国内有一万多团队退团”。退团主要原因是因为交通不便；尽管后来天气情况有所缓解，但民众出游的计划已经被打乱。

由于各方面的救灾减灾措施，加之对旅游者的引导（一方面减轻了灾区的交通压力，同时在一定程度上调整了旅游者的流向），从而使得其后春节期间的近地游和周边游得到了较好的发展，较好地满足了居民的旅游需要。

3.2008年春节，一年中的第一个机遇

2008年2月18日，全国假日办发布了《2008年春节黄金周旅游统计报告》，报告称，根据《“黄金周”旅游信息统计调查制度》的要求对内地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接待规模和效益进行了统计调查，其结果是：①2008年春节黄金周期间，全国共接待游客8737万人次，比上年春节黄金周下降5.2%；实现旅游收入393亿元(未包括铁路客运收入)，按可比口径计算，比上年同期下降6.2%。②在黄金周全国接待的8737万人次中，过夜旅游者(仅限于住在宾馆饭店和旅馆招待所)为1995万人次；一日游游客为6742万人次。北京、天津、承德、秦皇岛、沈阳、大连、长春、吉林、哈尔滨、上海、南京、无锡、苏州、杭州、宁波、黄山、厦门、南昌、瑞金、青岛、洛阳、武汉、长沙、张家界、韶山、广州、深圳、桂林、海口、三亚、重庆、成都、广安、贵阳、遵义、昆明、西安、延安、银川等39个重点旅游城市，共接待游客3783万人次，其中过夜旅游者(口径同上)为794万人次；一日游游客为2989万人次。③在春节黄金周期间实现的393亿元旅游收入中，民航客运收入30.1亿元。39个重点旅游城市实现旅游收入183亿元，其他旅游城市和景区实现旅游收入180亿元。④春节黄金周期间，39个重点旅游城市监测的172家商业企业，共实现销售收入54.55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25.8%；监测的170家餐饮企业，共实现营业收入3.61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14.1%。⑤春节黄金周期间，全国旅游秩序普遍健康有序，未发生重大游客滞留和安全事故，旅游者的出游满意率超过90%。

以上报告中，未将其②③两类统计与2007年相比。但是，如果相比，则除了“民航收入”与2007年持平、“其他旅游城市和景区实现旅游收入”比2007年增加了8亿元外，其他各项大多是大幅下降（2007年的统计是：②2007年春节在全国接待的9220万人次中，过夜旅游者为2193万人次；一日游游客为7027万人次。北京、天津、承德等39个重点旅游城市，共接待游客4068万人次，其中过夜旅游者为909万人次；一日游游客为3159万人次。③在2007年春节黄金周期间实现的438亿元旅游收入中，民航客运收入30.1亿元；铁路客运收入19.2亿元。39个重点旅游城市实现旅游收入201亿元，其他旅游城市和景区实现旅游收入188亿元）。业界的分析大多认为，这是南方地区雨雪冰冻灾害的影响所致。

其中令人高兴的是，在黄金周期间全国旅游秩序的健康有序，既未发生重大游客滞留和安全事故，而且旅游者的出游满意率仍然超过90%。此外，39个重点旅游城市监测的商业企业和餐饮企业，其双双两位数的同比增长，也让人十分关注。

4.2008西藏旅游，被迫中断与后来的恢复

基于2008年3月中国西藏暴力事件的出现，出于对国内外游客安全方面的考虑，中国有关方面一度暂停了前往西藏的旅游。随着西藏社会局势和生产生活秩序得到恢复，西藏旅游部门按照“以开放的形象、良好的服务”迎接游客的要求，于4月24日恢复了国内旅游，并于6月25日恢复了入境旅游，因暴力事件而一度停滞的旅游业开始复苏。

在这一事件出现的2008年3月份，西藏接待国内外游客人数仅为1.42万人次（比上年同期下降48.7％）。4月份，全区仅接待游客1.6万人次。5月份恢复接待国内游客后，虽也受到“5·12”汶川大地震影响，但5、6月份接待游客人数已回升至20.9万人次；仅“五一”小长假期间，西藏就接待游客8.9万人次。由于6月25日恢复了入境旅游，7月份全月接待人次又回升至37万，超过了同年上半年的总和（1~6月共接待游客34万余人次）。宾馆饭店的入住率也随之提高，全区星级宾馆饭店入住率已由4月份的6％提升到7月份的38％。

2008年“十一”黄金周，西藏旅游更得到了新的恢复，黄金周期间接待过夜游客已达11.09万人次，接待一日游游客14.61万人次，实现旅游总收入8149万元。但是，仍然分别比2007年同期下降了41.5%、31.1%和38.9%。

5.2008清明、“五一”、端午、中秋，小长假的旅游机遇

随着新的《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和《职工带薪年休假条例》的正式公布，人们对假日制度改革办法的讨论已经不再热衷，无论是老百姓还是旅游相关业者，大都带着美好的期盼迎来了新的法定节假日，清明、五一、端午、中秋，自然是大家最为关心的。

清明2008年的清明是这年的第一个小长假，为此，全国不少的相关企业都做着相应的接待准备。只是因为各种因素的影响，清明期间各地旅游活动的开展却并不平衡。节前，携程网的调查曾经显示，“一半受访者计划出游”；新华网转发《信息时报》的预报，更说到“广州：不出门已经落伍，清明出游踏青成时尚”；而且实情也果然如此，视窗旅游网的追踪报道说，广州“清明节三天假，中段超预期现出游高峰”。不过，也有地方传来了不一样的消息，诸如“上海清明节出游生意冷淡”等等。

另一方面，由于传统节俗的影响和假日提供的条件，2008年清明节的祭扫出行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据新华社记者报道的民政部门的汇总分析，“清明节期间全国参加祭扫活动的公众达到３亿人次左右”，以致有许多地方出现的交通拥塞和陵园过于拥挤的现象。无奈之中，如南京雨花台烈士纪念馆，就因不堪重负而紧急闭馆。国务院办公厅提前在3月发出“关于做好清明节期间文明祭扫安全保障工作的通知”，特别强调了“要通过新闻媒体及时发布祭扫路线、交通疏导等信息，引导群众主动错峰祭扫”，才避免了重大事故的发生。其中工作突出的，如青岛，“为避开首个清明节假日祭扫高峰，部分市民已在一周前提前祭扫，加之全市有关部门联手出动，尽管各大祭祀场所人头攒动，但秩序井然，并未出现‘井喷’现象”。

“五一”由于2008年的“五一”假期已经从7天改为了3天，故不能再纳入《“黄金周”旅游信息统计调查制度》的统计监测范围，因此2008年没有“五一”假期的全国统计数字。

4个“小长假”由于清明、端午、中秋这三个假日都和前面所说的“五一”一样，都是三天，因而也同样没有全国的统计数字。不过从一些地方媒体的采访报道来看，4个“小长假”本应具有的满足居民旅游休闲的动能，还没有得到很好的释放。

关于4个“小长假”的旅游发展态势，地方媒体的报道不免有些让人泄气，如2008年6月11日《南方日报》的《4个小长假不抵一个“五一”黄金周》（广州）；2008年9月17日新华网的《小长假旅游受“冷落”，新休假制度面临新考验》（天津）；2008年10月6日《湖北日报》的《四个小长假难敌一个黄金周，新休假制度面临新考》（武汉）；2008年9月17日《天府早报》的《小长假比拼，中秋人气不如“五一”》（成都）；等等。

虽然媒体的这些引人注目标题或者有失偏颇，但其对事实的陈述和分析却也引起了研究者的注目：“今年新假期调整后的四个小长假已全部结束，记者从本市各大旅行社了解到，四个小长假的假日总数长达12天，但出游人数仅占去年‘五一’黄金周出游人数的60%左右，而营业额仅占50%左右。”

“小长假仅有三天假期，本身就不利于市民出游，另外清明扫墓、中秋团圆等过节风俗，也影响着出游欲望，致使小长假旅游备受‘冷落’。”

“4个小长假如期过完。市民的出游习惯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最爱哪个小长假？”“据了解，出游线路方面，省内或周边短途游成为今年旅游最大赢家，4个小长假基本上都以短途出游为主。根据携程网数据显示，其出游人数比平时周末多出3~5倍。”“今年的4个小长假中，‘五一’的出游人数最多。据分析，相比去年7天的‘五一黄金周’，大部分人延续了往年的出游习惯，虽然假期天数减少了一半还要多，但在出行人数方面，只比去年‘五一’同期减少1/3。而中秋出游人数仅为‘五一’的76％左右。”

“从武汉各大旅行社了解到，四个小长假的休假总天数长达12天，但参团出游人数比去年‘五一’黄金周7天的总和锐减50%”。“由于市民在小长假期间多选择短线游，出境游和国内长线游‘十分冷清’。”

“景区也有着相似的遭遇。以东湖风景区为例，4个小长假除‘五一’游客量较大外，其他小长假游客人数与平时周末相差无几。”……很显然，上面的报道大致集中在旅行社和景区点情况的反应上，那么从居民的出游和旅游供给的各个层面来看，情况又如何呢？

本报告撰写人通过对诸多不完整的资料的分析，初步判断：2008年4个“小长假”出游人数或旅游花费之和，应该大致与2007年“五一”黄金周持平，或者还更多一些。同时，我们也注意到，有一家民间研究机构也持有这样的相似“结论”。后经对其详细报告的查阅，原来该一报告也同样是依据不完整资料所做的“推论”。

之所以本报告比该一民间研究机构的估计更乐观、更大胆一些，除了受到少数地方统计资料（包括了4个小长假的全部统计）的影响外，来自商业、餐饮业的一些报道和资料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然而，也决不能由此得出4个“小长假”胜过“五一”黄金周的错误结论。因为：①4个小长假之和是12天，而“五一”黄金周总共才7天，小长假是多借用了两个双休日形成的，而双休日也同样是旅游休闲的时机（包括旅游、购物以及在外用餐等等）。②三天小长假产生的，多是短途旅游；而7日长假，却可以产生中长距离旅游；短途旅游与中长距离旅游是不同的，旅游者在短途和长途旅游获得的感受和支付的费用也不相同。③旅游的“人次数”与“人天数”是不同的，因此“人次数”相等绝不等于“人天数”相等；④在分析这一问题时，也不能不看到近些年来我国餐饮业及零售业在长短假日的销售收入一直保持不断增长的态势；⑤在假日的变动中，客源型大都市的近郊地区将从短假日获得较多一些的收入；而远离客源地的目的地，则将在此变化中受到较大的损失。

有鉴于此，国内旅游的相关供给者，今后还须更好地把握清明、五一、端午、中秋等“小长假”带来的机遇，提供出有更大适应度的产品与服务，以期能够更好地满足老百姓的相应需求。

6.“5·12”汶川大地震，旅游损失与导游们的英勇表现

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的地震，至今仍然让人万分悲痛。

据中国地震局震灾应急救援司2009年初的《2008年中国大陆地震灾害损失述评》，2008年我国境内共发生5级以上地震99次（大陆地区87次，海域和台湾地区12次），内中大陆地区有17次是地震成灾事件。其中，四川汶川地震为8.0级，不幸造成了69227人死亡，17923人失踪，373643人受伤，直接经济损失多达8451亿元。这次地震，全国各地、南亚、东南亚等地均有震感，除四川省外，甘肃省、陕西省、重庆市、云南省、宁夏回族自治区等地不同程度受灾。

据国家旅游局6月2日发布的《关于当前旅游系统抗震救灾进展情况和下一阶段主要任务的通报》，经对四川等受灾省份旅游部门统计的汇总，截至2008年6月1日，在这次地震中因灾受困游客多达55487人（其中旅游团队游客10386人、散客45101人）；造成团队游客死亡54人（其中台湾游客1人、国内游客53人），受伤25人；地震灾害造成四川等旅游部门及旅游企事业单位遇难115人、失踪41人、受伤47人；旅游系统因灾损失533.69亿元，其中四川损失528.31亿元，陕西损失2.9亿元，甘肃损失1.81亿元，重庆损失0.25亿元，云南损失0.41亿元。

这些经济损失主要集中在：旅游道路、通信、供水、供电等基础设施的严重损坏；景区景点、旅游宾馆等旅游接待设施的严重损坏；游客中心、卫生设施、安全和防护设施、标识系统等公共服务设施的大量损毁；旅游行政部门、企事业单位办公用房及设施设备的严重损毁。此外，受地震灾害影响，受灾地区旅游团全面退团，旅游企业停业，造成巨大的直接或间接损失——如地震灾害导致四川全省384家旅游景区、524家星级饭店、684家旅行社、58家旅游汽车公司停业或基本停业，全省超过30万旅游从业人员一时面临工作无着或收入无着的困境。

据交通运输部2008年的统计，截至6月1日，汶川大地震已造成四川、甘肃、陕西、重庆、云南、湖北等省市十九条高速公路、150条国省干线公路、4500余条农村公路受损，公路损毁里程33000余公里，桥梁受损4840座，隧道受损98座。直接经济损失达615.15亿元。

由于国家的关心，全国人民和全世界的支持，灾区得到了积极的救助，加之旅游行业和从业人员的忘我工作，在川旅游和在各省灾区旅游的游客大多得到了尽可能好的照料，并且及早返回了原住地。灾区旅游也在一边自救一边开放的努力下，开始了恢复与重建。

应该说，这次地震为游客和旅游业带来的人员、文化和经济的损失是让人万分痛心的。但是，地震中旅游工作者的英勇面对和忠于职守，也像地震中的其他英勇行为一样地感人万分。分属于受困的506个旅游团队的10386位游国内外团队游客（以及得到旅游团队关照的部分散客），之所以能够从灾区走出来，除了当地居民和救援人员的大力帮助外，导游人员的临危不惧、千方百计、沉着应对乃至舍生忘死的努力，实在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他们得到了许多游客发自内心的赞扬，也得到了理所应当的表彰。

至于如何衡量这次地震给中国旅游业带来的损失，目前的评价也不尽相同。地震中心地带的四川省，为了恢复游客对四川旅游的信心，四川旅游部门特别强调，恢复旅游后，四川旅游是安全的。因为这次地震灾害只发生在龙门山脉，而四川有181个县，极重灾区县只有10个，据指出，四川的旅游景区是有4000多处，这次受灾仅有360多处，而且随后大部分受灾景区已经恢复。有关负责人表示，四川省已经完成了旅游业灾后重建规划，规划一共有300多个项目，总投资800多亿元人民币，主要是用于灾区有形资产的恢复重建，包括景区、景点、宾馆、饭店、基础设施、道路等。

2007年四川省旅游总收入已经达到1217亿元（相当于全省国民生产总值的11.6%，其比重在全国居于首位）。就经济损失而言，这次地震给四川旅游带来的产能损失92亿元，仅仅相当于2007年全省旅游总收入的7.56%。如果比起2007年全国旅游总收入的1.09万亿元，或者2008年全国旅游总收入的1.16万亿元来，四川地震的产能损失更只占0.84%，或者0.79%的分量。基于此一数据，在分析2008年中国旅游业增长率的下滑时，似乎不能说汶川地震是主要原因。

7.2008年“十一”黄金周，前所未有的旅游大出行

取消“五一”黄金周，让中国居民旅游需求向“十一”黄金周更加集中。这种情况，“十一”黄金周的旅游统计报告中已经充分地反映了出来。

2008年10月6日全国假日办发布了《2008年“十一”黄金周旅游统计报告》，报告称，根据《“黄金周”旅游信息统计调查制度》的要求在黄金周期间对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接待规模和效益进行了统计调查，其结果是：

①2008年“十一”黄金周期间，全国共接待旅游者1.78亿人次，比2007年“十一”黄金周增长22.1%；实现旅游收入796亿元，比2007年同期增长24.2%；旅游者人均花费支出448元。

②“十一”黄金周期间，在全国接待的1.78亿人次旅游者中，过夜旅游者（仅限于住在宾馆饭店和旅馆招待所）为4269万人次，比2007年同期增长13.5%；一日游游客为1.35亿人次，比2007年同期增长25.0%。在所实现的796亿元旅游收入中，民航客运收入39.31亿元，比2007年同期增长33.8%；铁路客运收入19.96亿元，比2007年同期增长35.0%；39个重点旅游城市实现旅游收入340亿元；其他旅游城市和景区实现旅游收入397亿元。

③纳入全国假日旅游统计预报体系的北京、天津、承德、秦皇岛、沈阳、大连、长春、吉林、哈尔滨、上海、南京、无锡、苏州、杭州、宁波、黄山、厦门、南昌、瑞金、青岛、洛阳、武汉、长沙、张家界、韶山、广州、深圳、桂林、海口、三亚、重庆、成都、广安、贵阳、遵义、昆明、西安、延安、银川等39个重点旅游城市，“十一”黄金周期间共接待游客6764万人次，其中过夜旅游者（口径同上）为1573万人次，一日游游客为5192万人次，比2007年同期均有增长。

④纳入全国假日旅游统计预报体系的119个旅游景区（点），“十一”黄金周期间共接待1829万人次，门票收入8.38亿元。

⑤“十一”黄金周期间，39个重点旅游城市监测的177家商业企业，共实现销售收入78.10亿元，比2007年同期增长21.1%；监测的177家餐饮企业，共实现营业收入3.89亿元，比2007年同期增长13.8%。

在以上的统计中，第④类的统计没有把2008年的景区点收入与2007年的进行比较。有研究者分析，可能是为了防止对这一统计的误读（防止景区点门票上涨）。不过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应该说2008年纳入假日旅游统计体系这119个旅游景区收入增长的10.1%，还是由于游人增加了10.5%的原因（2007年，纳入全国统计体系的119个旅游景区点，“十一”黄金周期间共接待游人1655万人次，门票收入为7.61亿元）。2008年纳入假日统计的这119个旅游景区的平均票价为45.81元，而2007年的平均票价为45.98元，看来2008年“十一”黄金周期间景区点的门票价格还是略有降低。

8.北京奥运会，“后奥运”的旅游机遇

奥运会对举办国和举办城市的影响，一直受到各个方面的关注。据研究者的分析，一般可分为筹办期、举办年、奥运后三个时期。由于地点、时间、举办国的政策及举办地采用的运营方式的差异，奥运会对旅游的影响也是各不相同的。几乎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2008年，是北京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举办年。对于中国国内旅游而言，它与前几届国外的一些举办城市大致相似，在运动会举办期间，一方面产生出了“引力效应”，引来了观赛目的的旅游者；一方面也产生出了“挤出效应”，让一些观光旅游者和商务/公务旅游者改换了旅游目的地（或者改换了旅游出行的日期）。加之“安全奥运”为了防范意外的措施，就北京而言，这期间，来京的国内游客人数自当有所减少（目前尚无相关的统计数据）。如果不把注意力仅仅集中在人数和收入上，奥运会在举办年带给北京、青岛等举办城市的旅游影响，最重要的还是旅游环境的改善和接待水平、接待能力的提高。

至于北京奥运的旅游后效应，爆发速度却异常之快。奥运会刚刚结束，北京的奥运场馆就出现了游人济济一堂的场面。据北京市有关方面的报道，“奥运效应”使北京“十一”期间出现了“井喷”态势，奥林匹克公园中心区接待游人数量甚至还超过故宫、颐和园、八达岭长城等京城著名旅游景点景区。

2008年的“十一”黄金周，是奥运会后的一个长假日，据北京市旅游局发布的统计结果，黄金周7天北京市共接待外地旅游者235万人，比去年同期增长22%；本市居民在京旅游人数370万人次，同比增长56%；乡村旅游人数197万人次，同比增长20%。旅游总人数达到802万人次，同比增长35%。统计结果还显示，故宫、天坛、长城等传统旅游景区仍然是来京游客的必到之处，“十一”长假游客量剧增，创历史最高水平。截至10月5日上午，故宫共接待游客62.5万人，同比增长78%，接待量连续三天超过历史最高值，创下最高日接待量13.58万人的纪录；天坛一共也接待了游客31.4万人，同比增长89%；八达岭长城接待39.6万人，同比增长58%。黄金周期间，餐饮销售也大幅增长，据北京商业信息咨询中心对37家餐饮企业的监测数据显示，节日7天营业额累计达到1.1494亿元，同比增长53.6%。在住宿方面，全市星级饭店平均出租率为63%，高于去年同期5个百分点；社会旅馆平均出租率70%，高于去年同期10个百分点。

以上统计反映出的北京旅游的增量和增幅，几乎都是前所未有的。对此，业界和研究者的分析是，它除了反映出“五一”小长假对旅游需求的抑制（从而蓄积了更大的爆发力）之外，更反映出了奥运会后效应对旅游带来的推力。 

三 影响2008年国内旅游增长的因素分析

1.2008年，国内旅游增长的步伐放缓

在前面第一节的《近五年中国国内旅游人数和收入增长表》中，本报告已经列出了2004~2007年连续4年中国国内旅游增长的统计数。在人数上，2004年，11.02亿人次（增长26.7%）；2005年，12.12亿人次（增长10.0%）；2006年，13.94亿人次（增长15.0%）；2007年，16.10亿人次（增长15.5%）。显然这4年的国内旅游人数已经从5年前的缓步增长进入了加速期，即近几年《旅游绿皮书》所称的“稳健的大步”。在旅游收入方面，2004年，4710.7亿元人民币（增长36.9%）；2005年，5286.0亿元人民币（增长12.2%）；2006年，6229.7亿元人民币（增长17.9%）；2007年，7770.6亿元人民币（增长24.7%）。也同样是一种“稳健大步”的态势。

但是，2008年却有些不同，旅游人数的17.12亿人次（增长6.3%），旅游收入的8749.0亿元（增长12.6%），双双显示出增速的大大减缓。从下面的图1和图2也可以看出这个趋势来。

2.对2008年国内旅游增长减缓的初步认识

有关研究的实例告诉我们，产业的发展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旅游业的发展也是同样的。基于旅游发展所受多因素的影响，决不能因为某一年或某几年与他年的不同，简单地把它的变化归之于某一个原因，更不能由此得出简单的结论，或者在缺乏共识的基础上贸然采取生硬简单的措施。

虽然如此，同时也不能排斥对它的研究和讨论。

此前，《旅游绿皮书》的国内旅游报告，对中国国内旅游发展的有利条件和不利条件，已经有过多次分析。应该说，这些年来，许多因素仍然基本存在，并且仍旧从正反两个方向影响着中国的国内旅游。这里的分析，便只好重于2008年的特征。

旅游教科书通常都把居民旅游产生的动能归纳为两个方面——居民可自由支配收入的增长，居民可自由支配时间的加多。这种归纳虽然显得简单一些，但其作为休闲旅游的基本规律，在总体上仍然是相当可信的。这里，不妨也用它来分析一下2008年中国国内旅游变化的基本原因。

在可自由支配收入方面遇到的制约包括以下几个。

?从居民收入来看，鉴于2008年多事之秋的影响，这年居民收入的实际增长估计将不会超过10%，即比2007年的增长率还要更低一些（这估计的依据，除了2008年的一些特殊因素外，2007年的数据也是重要的参考数值：2007年全年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4140元，扣除价格上涨因素，比上年实际增长9.5%；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3786元，实际增长12.2%。居民消费价格比上年上涨4.8%，其中食品价格上涨12.3%。”），因此，居民可以用于旅游消费的收入，仍然是有限的。

?由于中低收入居民是中国国内旅游者的主体（根据是近些年来一年一册的《中国国内旅游抽样调查资料》），因此必须对中低收入居民家庭的收入和支出给予更多的关注。

其一，虽然我们已经假设2008年城乡居民的平均收入在扣除价格上涨因素后将有接近10%的增长，但是由于我国的基尼系数已经由改革开放前的0.16上升到2006年的0.47（不仅已经超过了0.4的国际警戒线，而且目前上升的态势仍未得到抑制），从而也就使得“平均收入的增长”其实并不“平均”。也就是说，平均收入的增长，将更多地促进高收入者财富的增加；而中低收入者的收入增长，便只好低于这个平均值。

其二，在收入增长中扣除价格上涨因素，显然是合理的，但是如果考虑到不同居民实际消费支出的差异，在平均收入增长中，中低收入家庭的增长，将有更大的分值为物价上涨所冲销。因为在我国物价指数中的食品权重的设定是30%~40%。

?虽然国家和地方都在增加社会保障方面做出了巨大的努力，2008年居民的消费潜能本可以有较多的释放，然而由于房地产价格仍然与居民的收入水平相去太远，打算购房的居民甚至不得不为此节衣缩食，其他消费更不得已而对住房让步，可自由支配的收入变得“不自由”了，因而旅游消费的增长空间依然有限。

?受2007年证券市场的飘红局面的影响，加之2007年底和2008年年初证劵人士的乐观指导（对丹麦盛宝银行2007年12月有关中国股市的悲观预测，自然满不在乎），人们纷纷看好股市，然而入市之后却被紧紧地套牢，甚至看不到解套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未及入市者只好捂紧钱包，或者继续存款于银行。原本手头较为宽绰的居民，因而也不得不减少原本向往的出行。

在可自由支配时间方面遇到的制约包括以下几个。

?新的《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取消了“五一”黄金周（这是往年三个黄金周之中出游人数最多的一个），随着“五一”假日的缩短，部分居民的中长距离的旅游便难以成行。

?随着《职工带薪年休假条例》在2008年的实施，不少职工把旅游出行的机会寄望于自己的带薪年休假，但是带薪年休假制度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得到强制性贯彻，部分原来准备的旅游度假也就不得不取消。

应该说，以上这些原因，对于不同地方或不同个体，其作用是不尽相同的，但是，即使它们只在一部分的群体中产生了显性的影响，其作用力也仍将是十分明显的。

四 对2009年及其随后几年发展的初步预测

在本报告前面的分析里，撰稿人在正视困难的同时，对未来一直保持着乐观的态度。那么，2009年及其随后的几年，中国国内旅游将是一个什么样的走势呢？这里不妨提出几点初步的预想，以供大家参考和讨论：

1.随着国家和地方对交通运输投入力度的加大，旅游运力和服务质量将在2009及其随后的几年得到逐步的改善；

2.在旅游供给的六要素中，虽然餐饮的价格今后仍将继续上扬，但是基于供给组合的其他构成的有利因素（交通价格有望相对平稳，博物馆的免费和景区点票价涨势的被抑制等），2009及其随后几年的旅游总体价格，仍有可能保持相对稳定；

3.旅游目的地的供给品类继续增加，将为旅游者提供越来越多的选择；

4.随着中国百姓休闲时代的逐渐到来，当地居民的本地休闲将与外来游客的旅游难以区分；

5.旅游服务质量和旅游安全，有望得到继续改善；不过在节假日中，大型客源城市周边的拥挤问题，一时也恐难解决；

6.全国的国内旅游人数，将有进一步的增长，其增幅将不低于2008年的6%；

7.全国的国内旅游收入，亦将有进一步的增长，其增长率也仍将大体保持此前的两位数。

对于未来，本报告仍然持一种乐观的态度，“展望2009及其随后的几年，中国国内旅游定将继续发展，发展中的波动或将难以避免，但是，如果我们能够为它的发展创造更多的有利因素，其发展前景将会更加令世人炫目。”

参考文献

张广瑞、刘德谦、宋瑞：《2008年中国旅游发展分析与预测》，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

张广瑞、刘德谦、宋瑞：《2007年：中国旅游发展分析与预测》，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中华人民共和国2008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09年2月26日）。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中华人民共和国200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08年2月28日）。

《中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纲要》(2006年3月14日，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通过)。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旅游局：《中国旅游年鉴2008》，中国旅游出版社，2008。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旅游局：《中国旅游年鉴2007》，中国旅游出版社，2007。

邵琪伟：《在2009年全国旅游工作会议上的讲话》（2008年2月5日）。

《旅游学刊》2008年1~12期（旅游学刊杂志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