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省城的一位记者朋友聊QQ时,说起对仙桃的印象。他说,仙桃是一座清新、美丽的城市,可就是厕所难找。大街上,不见一座公厕;找一个公厕标识,比拾到银两都难。
这位记者兄弟,早几年,经常往仙桃跑。每次来,都给他当向导,印象中只有一二次,没时间陪他。没曾想,没人陪的时候,竟遭遇此等尴尬事儿。
末后是一阵捧腹,深表“同情”。
到底是大记者,说话俏皮有刺:内急时,去机关大院,多遇盘问、冷眼,得解释好半天,才勉强进去,却浑身不自在,尿尿都不畅。有时去酒家、菜馆“解决”,店家以为你去消费,满脸堆笑,热情指点;但看你只是借地儿“方便”,那笑便很快凝住了,拉起一幅李咏式的长脸……
如此绘声绘色,想必有刻骨铭心之“憋痛”;或是作了专题采访,只是碍于情面,或是其它什么原因,没有专题报道而已。不过,他这么一说,倒使人悟省过来:仙桃的大街小巷,的确鲜见公厕;公厕标识似比公厕更少。
大新路、交通路、沔阳大道、仙桃大道,地段黄金,自然见不着;在繁华的商城,广告牌林立,光鲜无比,却也找不到厕所标牌。
10里汉江堤,酒摊栉比,曼舞笙歌,人声鼎沸,亦不知茅房所在——或许哥们儿皆就地、姐们儿打的去往它处“解决”了?仙下河,诗画景致,神韵醉人,得万千宠爱,沿路厕所倒是筑了不少,可要么闭门谢客,要么改作了小卖店……
寻厕所不着,外地客尴尬;便是土生土长的我们,也未必不是红头绿脑。
说一段亲历。那是年初一,吃了晚饭,陪大哥、大嫂出去散步。他们在外地,平时很少回家,一般也就过年在家呆几天。那天有兴出去逛逛,散散心,看看街景。
从农家乐出来,走汉江路、仙桃大道,再沿大洪路往北,过仁和桥,上沔阳大道,穿红军巷,折向爱民路、解放路,最后到老轮船码头。这一路不算太远,却也遇到了省城记者在仙桃那样的尴尬。
可能是吃饭时喝多了水,走不多远便想上厕所。可是,那一路根本就没一座公厕。大过年的,小餐馆都已歇业,沿路的几户机关大院也都大门紧闭。怎么办呢,只有憋着。
记起红军巷口有一座公厕,印象中那公厕人气颇旺。可是走到跟前,却堆满了灶台、杂物。那条小巷商铺林立,想必是哪家铺子嫌铺面小,占着茅厕为库屋了。
继续往前走。老码头边,是一溜儿小旅馆,正逢过年,生意清淡。进门,跟一家店主讨“方便”,随手掏出3块零钱——衣兜里只剩这么多。未料想,那店主一脸不屑:“大过年的,你们仨,再怎么说也得给5块钱呵……”
霎时,脸红到了耳根,跟作贼似的。只得再递给他一张20的:“那你找零吧!”可能店主觉着过份了点儿,转过脸来:“算了,没零钱就算了,反正我这儿不是公共厕所。”一阵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出门,轻松多了。想那店主也不是有意坑讹人,人家是开旅店的,不是开公厕的,哪有义务管你路人什么急?给你方便是人家的情义,不给你方便是人家的权利。换了我,倘使心情不好,你给再多钱,也不会让陌生人进我家厕所。
然而,人有“三急”,吃喝拉撒原本一样重要。以人为本,重“吃”还得重“拉”。“拉”的环境营造,“拉”的便利、舒适程度,也是社会文明的标尺之一。厕所不好找的城市,缺少温暖;当找厕所都成为问题时,“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只是一句空话,一种追求。
没有人一天不上厕所。上厕所方便了,就没人随地“放松”。倘使汪洲桥边盖间厕所,或把挪作它用的厕所腾出来,供过往行人和在此扎堆歇脚的民工“享用”,桥下及周边肯定会干净得多,断不至于10米开外都闻得见一阵尿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