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辛基在这里

不能用在中国的经验来想像刚刚获得 2012年“世界设计之都”称号的赫尔辛基。因为漫步在赫尔辛基，感觉不出这里是北欧国家芬兰的首都，也不像是中国城市里任何一个所谓的创意时尚街区，即使看街头年轻人的服饰，也是既不时尚也不流行。

这似乎也是赫尔辛基跟其他大城市不同的地方：这里不是每个人都很时尚，但无疑是很特别的。关于赫尔辛基的时尚问题，就连当地的服装设计师都会这样认为：“向往流行时尚的人，不会对赫尔辛基有兴趣。”

但是，如果你细心的话，会不断地在路边橱窗里发现一个简洁的木头梯子正是你想了很久的那个样子，或者一把有年份的设计大师的椅子不起眼地放在商店里供顾客休息，甚至是公共交通指示牌里繁琐路线的巧妙布局，以及大巴车里的脚踏位、高楼里窗户的隔层都因为设计让你觉得有点不同……设计在赫尔辛基已经过了需要张扬、渲染、强调的时候，而是更细腻地融入在每一个生活环节中。如果说国内同样的城市与赫尔辛基做比较，两者有什么差距的话，可能就是在这其中不经意的气度，这种立足于设计的生活方式。

看过一份资料分析，今天的芬兰设计最大的优势在于这里是全世界最 “设计密集”的社会之一。所谓的设计密集，指的并不只是设计产业，也包括设计在文化与社会中的呈现、设计的全民性、可亲性、设计教育的供给、整个国家和社会对设计的支持等。深以为是。而且我也相信：这种共同营造、积累出来的设计密集的社会境界，就跟北欧国家的社会福利制度一样，让我们可望而不可及。

而赫尔辛基，则正是这个“设计密集”社会的最最聚焦点。虽然它也还有另一个说法：欧洲最冷的首都。

先说几个让国人惊叹的数字：赫尔辛基市区人口不到 60万，大地区总数也不过 130万，这规模相当于广州市的天河区吧。但这里却有博物馆 80座，以及众多的设计中心和街区。还有，芬兰全国 530万人口中约有 2%的劳动力人口从事研发工作，而其中大部分又是在赫尔辛基。芬兰的教育资源的 35%都集中在赫尔辛基。跟设计有关的教育机构，最有名的自然是赫尔辛基艺术和设计大学（ UIAH，成立于 1871年）。这里还有中国人都熟悉的手机品牌 NOKIA的总部及其研发中心，据说 NOKIA是芬兰雇员最多的公司，而总共 23400位员工里有将近一半住在首都赫尔辛基。

从事设计的专业人士，都会对芬兰设计表示敬意。流线的形式、真实、经济、实用、不做作以及“高贵的简单”将植物和大自然的主题融合在一起，已是芬兰设计的典型特征。在赫尔辛基的几天里，我们走马观花式地看了接近芬兰设计核心的几个地方以及活动，整个过程有点晕晕的，大脑出现消化不良的感觉。

例如我们去了“赫尔辛基设计周”及其举办地点线缆工厂（ Cable Factory），芬兰设计中心，赫尔辛基设计街区，参观了 Habitare家居设计展，还拜访了 NOKIA、Marimekko和TONE通力电梯的总部，与他们的研发设计部门的负责人茶聚，去到欧洲的老牌滑板品牌 CTRL的公司参观（元祖级的潮牌，他们的生意也做到了中国香港和上海），以及世博会芬兰馆的建筑设计工作室 JKMM（赫尔辛基太小了，我们后来又竟然在公车上再次偶遇到设计师本人），我们甚至还去到 HUB（一个全球范围的创意共享平台）在赫尔辛基的工作站，最为神奇的是，我们居然在一场实验歌剧的上下半场之间，被带到了芬兰总统的面前，而这个即使有总统出席的歌剧场合，舞台上竟也没有出现任何握手拍照的场面，这让我们有点不适应……这一趟“设计密集”的几天行程，我们的感觉到芬兰就是如此特别的一个国家。而赫尔辛基就是一个如此让人印象深刻的城市。

跟很多赫尔辛基人特别是设计师的简单接触，我们发现，他们喜欢谈论大自然、人与森林的关系，海洋、岛屿、湖泊、山坡和绿色。举一个跟设计有关的例子吧，在芬兰，“森林”就是一个被广泛运用于艺术、广告及硬币和纸币的设计当中的元素，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地域风景。而“湖泊”的元素，也是经常出现在生活器皿中，最著名当然莫过于由设计大师 Alvar Aalto为Littala设计的花瓶了，其经典的湖泊形状曲线更是不断被拿来重新发挥创意。 Alvar Aalto曾经说过一句话：“在地球上创造一个天堂是设计师的任务。”这句箴言可以看作是芬兰设计的灵魂术语。

从赫尔辛基回来，跟很多人一样，我的脑海里也留下了对一种颜色的印象，那就是深褐色，好像很多建筑都是这种颜色，难道是跟他们的树种的颜色有关系？赫尔辛基的一部分市区被森林覆盖，另一端紧邻大海，所以很难区分自然的脚步到哪里截止，城市的边缘从哪里开始。 1945年，芬兰人开始经历迅速的城市化进程，但他们仍觉得接近大自然并保持农民的生活方式是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很多地方都可以感觉到，赫尔辛基人有一种无处不在的思乡情结。

赫尔辛基人一直在尝试着平衡都市生活的现实和内心对田园牧歌的向往，他们显然做得很成功。赫尔辛基的很多家庭都拥有一个夏季度假用的别墅，他们喜欢管理自己的森林。赫尔辛基人通常是很好的专业技能人员，但却是很笨拙的市场营销人员。这里的人，被形容为：白皮肤，沉默寡言但精通两门语言（芬兰语和瑞典语）。“他不说话也不亲吻”，则是流传已久但现在仍在使用的对沉默的芬兰男人的评语。